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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大寒的抒情散文(精选7篇)
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大家都看过一些经典的散文吧?散文分为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你所见过的散文是什么样的呢?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有关大寒的抒情散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大寒的抒情散文 1
大寒,华夏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四个节气,也是农历年冬季的第六个节气,时间当在公历年下年的元月下旬初。
大寒,顾名思义,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间段降临,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寒潮和冷空气交替南侵;与七月的全国普遍高温相反,整个华夏此际正处于低温徘徊的极值。
大寒,炎黄农历年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是农历冬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华夏各地有关大寒的民谚,可谓比比皆是,比如"大寒不寒,人畜不安"、"大寒白,定丰年"等等之类,告预着节气特征与农耕的血脉相连。
大寒之际,整个东北的农家都在猫冬呢,高纬度的苦寒地区,零下三、四十度的常态使得祖祖辈辈的.悠闲传统不断发扬光大,热乎乎的炕上,男人们喝酒、抽烟、侃大山,女人们串门、闲聊、嗑瓜子,成了很多文学作品表现的场景。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成冰的时分,哪怕是秋季翻地没完成此际也只能一声哀叹和满是无奈了。
大寒之际,整个关外的牧民们都在基地,窝在毡房中等待寒冬脚步的离去。牛马羊群都在圈里拦着,牧羊犬在游荡和开心地扑咬厮打;白酒、奶茶、手把肉,男人们在尽情地享受生活,高谈阔论中满是得意和炫耀;女人们不仅要伺候全家老小,还要照料牲口的喂料,满怀期待地期盼着残冬初春的峻寒料峭中的产仔产羔高峰的来临。
大寒之际,整个南方的农家,依然在不停地忙碌着。小麦和油菜地的垄沟深开排水,大田蔬菜的冬季管理和追肥,果树的修枝、整形和病虫害的防治,竹园的翻地和砍伐挖除根兜,茶树的修剪和有机粪肥入土,艳阳下的人们,以辛劳来拥簇春节近临的喜悦。
大寒,元阳梯田上,春耕的劳作呼喊着丰收的希冀,水牛在奋力拉犁推动着映着蓝天白云的水波;无数的长枪短炮对准着,摄影家和发烧友的镜头下,那农耕的诗情画意总是永恒的题材。
大寒之际的北大荒,在我们屯垦戍边的年代,年轻的兵团战士可没有猫冬的福分,军垦系统真是人手奇缺啊。烧窑和伐木,是这个时间我们男工们最重要的任务,务必将一年的木料储备齐全;白天的伐木,森林中的烤馒头午餐,不时地捡拾到蘑菇和木耳的兴奋;夜间,用拖拉机的大爬犁装运原木,人躺在上面,穿得像个熊瞎子似的,或打盹或欣赏童话般的夜雾凇。砖坯的装窑和红砖的出窑,需要全连战士的上阵,开春后的基建盖房总是连队改观生活的主基调。
没有一刻的松懈和休闲,农耕的赶季节的要求,让我们都体味到了农时的珍惜和金贵。一股悠悠的期待,开始弥漫在知青们的心田,探亲假开始审批了,回家过年,那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奢望。
大寒的抒情散文 2
大寒,一年最后的一个节气。风大,低温,冰天雪地。不再是“在水一方”了,可以淌冰过去啦。腊月,正将一冬的沉思默想,搂得紧紧的。
小山远影,被积雪包裹出一只听话的绵羊,卧伏村庄的西南。村口的不老松,头带白色毛巾,一如北方的牧羊郎,借着风,正在把溪头的荠菜抽打出细细的嫩芽。稻草人瘦成冰凌,在与空旷的谷地对话后,便就静默于天空的高远空茫,和大地的麦苗绿梦。一片水声,于湖江口激越起来。那是大寒的呼唤,被放大于思想的码头,殷切恭候,那立春的彩船来停靠。一切都在等待,又一年的阳光、月色的汗水,还有春风、菜花的村庄。
又一场雪,沿着家乡的小河无声地飞跑,越过稻草人的头顶,越过老屋的窗灯,洋洋洒洒,毅然覆盖起故乡的守望。雪落梦里,洁白出纯粹。腊月的木门,飘动着旧色的对联:谈泊明志,清白传家。雪花无声,总将故乡的童话纯洁。记忆儿时的欢笑,儿时的奔跑,增添了春节的雾气弥漫。堆雪人,用煤球点出传神的眼睛;打雪仗,用口沫凝固坚强的雪子弹。还有,火桶里挤满张张红彤彤的小脸,兄弟姐妹,心头的青绿,总是在父亲说的故事里萌芽。还记得那年,窗外的腊月雪,悄悄挤满在门前,灶膛里的火笑着,映红了母亲一脸的期待。
麻雀藏在檐口,耐不住寂寞,探头衔住一片雪花,感觉新春的气息。是谁,在腊月的雪地里,洒满了一片片梅香?又是谁,坐炉一壶热酒,就把村庄的炊烟染成了海蓝色?大哥抱着一捆稻草进入牛棚里,大嫂则捅开炉火点燃起黎明的曙色。雪停了。田野白茫茫一片,麦田被厚实的雪花被子盖住了,只有油菜露出些许、些许的葱绿。
现在,一个我们都熟悉的身影,在田野里走走停停,时而蹲下,时而站起。原来是大哥来到田野,脸膛的沟壑,延伸湖江口的张望,蹒跚的年轮被田垄收藏着,那苍老的.梦不醒,一如老松树的枝条,总是搂抱着新春的希冀。他把脸贴近雪田,他在附耳听麦。听麦的呼吸,听麦的心跳,听麦的梦呓。他与麦对话,不停地嘟嘟道:明年肯定是一个沉甸甸的夏天!
田头一颗柿子树,枝上被大哥“嘟嘟”出几点毛茸茸的小酒窝;麦田里的荠菜也被大哥“嘟嘟”得一个劲儿翘首钻出雪花被子。忽然想起一句新诗:麦子的姿态,挺直在原野;花的种子,落在醒来的河床。
有香飘过来,咸咸的。原来是大哥,他又回到院子里挂起了自己腌制的腊肉,那是等待远行的孩子回家过年。大寒,远行人的心,如一叶小舟,泊在湖江的远方,总是幻见老家的小窗,那透着昏黄光彩的期盼。蓦然,亲人的话语,如歌般的闪烁明亮,在耳际。家,在呼唤。握一把阳光,铺洒原野,让村路显亮着,带我回家......
大寒的抒情散文 3
“冬雪雪冬小大寒”,大寒——寒冬里的最后一个节气,不失信地如期而至。
春来,花儿开;夏至,青禾壮;秋去,果成熟;冬临,五谷藏。春夏秋冬,像是大自然的四个老姐妹,个个性格分明。当立则立,当退则退,无半点含糊。大寒,大概就是冬生养的最后一个小小孩了。
然而,这小孩最小却最酷。如果说小暑大暑是夏日里的两个玩世不恭的小伙伴,小雪大雪是初冬时节一对翩翩起舞的雪姊妹,那么,小寒大寒则是隆冬时节的一双酷兄弟。
看,冰天雪地,北风呼啸。村头那株老槐树上,那被小暑舔过的绿叶早已化为尘埃。被小雪吻过的枝条,在寒风冷雨的淫威之下也已灰飞烟飘。只剩下光秃秃的老树疙瘩,孤零零傲立在风刀霜剑之中。
风雨潇潇,霜雪飘飘,日月追逐从蓝天飞过的四季鸟。你用心收获生活的五谷,期盼一年的衣食有了依靠。用心清洗四季的风尘,期盼一生如一年平安美好。
回望来时路,雪野收藏了你一年的丰收果,也掩藏了你一年的辛劳。春日暖阳,耕耘播种,你撒下希望,又担心缺垄少苗,春心一寸,几多苦笑;夏花一地,青禾茁壮,你汗珠摔八瓣,挥锄铲稗草,暑多凉少,忍受酷暑煎熬;秋实梦里,你收获了果实,也收获了萧条;隆冬时节,你撷取冬阳一缕,也历经露重寒宵。这追求幸福的流程,充满期盼、欣慰和欢笑,也饱含多少酸楚、艰辛和烦恼。
季节的流转就是一个寻梦的过程。寻求美好,寻找幸福,寻觅爱。然而四季轮回,梦圆梦灭。你收割了青春,是否也收割了爱情?那幸福时远时近,扑朔迷离;那人左右顾盼,可望而不可及。雪花飘飘又一年,深眠在寒冷的冬季,我偏要把梦、把思念写进诗里。轻声低语中,柔情的漫长时光,漫长时光的柔情,溢着幸福,溢着淡淡忧愁,在字里行间萦绕。
今夜无风,满头的乌云靠什么去吹散?我的生命之帆知向何方?三月的春风呀,何时吹来,解开盘根错节的情思?
夜色寂静,大地在一天的疲惫中睡去。梦被星空掠去,天地间不知谁装饰了谁的'梦幻。朝夕相伴的天地对视无语,却流走了又一季的时光。
哦!幸福不是四季鸟。
其实小暑、小雪、小寒们亦如此。它们按照上天编好的程序,走过幸福的流程,也历练苦难的流水线。它们隔着季节相望,或在同一个季节里相守,却不能相逢。在先后走过那株老槐树的身旁时,只能各自留下一个吻,刻下一道痕。那圈圈年轮,就是它们生命的轨迹。
哦!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四季如人,节气如命。二十四节气川流不息,周而复始,可谓祖宗家传,也可谓天地间恒定的法则。
别了大寒!寒冬里的最后一个节气,来年我们再相会。
大寒的抒情散文 4
忙完了,一周也过去了。衣服穿少了,手脚冰凉,坐不住,又添衣,冬天真的到了。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冬天悄悄地来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冬天的到来也昭示着一年的结束,禁不住慨叹光阴的流逝。
流水的光阴,流水的日子。以前书本中学会的诸如“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之类的词句,如今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不仅如此,反觉这些词语不足以形容光阴的流逝。疾如奔马,快逾闪电?不,比奔马还疾,比闪电还快。那样的疾,那样的快,是没有词语可以形容的。
似乎在年初,转眼在年尾。年年复岁岁,无有穷时。幸亏,人总是处在忙碌的状态,不会在这种极速中晕头转向。晨起跑步,白天上班,晚上读书,生活是充实的,仍旧有一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岁月是云,我们在云上跋涉,不管脚步是深是浅,总有一种无从着力之感。步子似乎始终是虚浮的`,像是醉酒的人,稳不住步伐。
脚步有些凌乱,信步而去,也不知要去往何方。生活,似乎没有方向,因为它总是处在变化之中。有些起承转合,人是无法安排的。像是这冬日,一忽儿冷,一忽儿热。你无从拒绝,只能在冷热交替中煎熬着。
看,窗外浮云悠悠,透着一丝森冷。淡灰色的云,静静地匐在天际,外面的世界如此安静。真的吗?可能是隔了玻璃,所以天地也静谧安详。如果到外面走一遭,擦身而过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便不觉得天地静好了。真真假假,肉眼凡胎,一眼又怎能看得透?
不知为什么,风到了冬天变得有些可恶。夏天的风,凉爽而舒适,盼都盼不过来。冬天的风,不管你喜不喜欢,只管围着你转。那些无孔不入的寒意,随着风钻入你的四肢百骸,滋味绝不好受。幸亏,我不必时时刻刻待在外面,它也不能太得意。
或许是风把阳光吹冷了,晴好的日子也觉得寒意森森。是的,那是冬天的味道。太暖了,便不是冬天了。南方的冬天少雪却寒,兼多风雨。前几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实在有些让人腻烦了。春雨贵如油,冬雨值几何?身在冬天,只想着每一天能见着太阳的面,可惜不能如愿!南方的冬天,如林黛玉一般,动不动就流泪,让人看了既心疼又讨厌。一个人欢喜点好,悲伤太多了总不是件好事。大多数人都喜欢跟明朗阳光的人一起,不喜欢跟悲伤抑郁的人待一块儿。当然,黛玉是有太多的伤心事,无法不流泪。冬天呢?难道也蓄积了一年的悲伤吗?
问天,天不语;问风,风只有单调的吼声;问云,云听而不闻。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答案,只有等待季节去慢慢诠释。一季的冷雨,一季的萧瑟,终会有尽头。
无人会得凭栏意,冬雪雪冬小大寒!
大寒的抒情散文 5
今日大寒。
清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躺在热被窝里的我刚伸伸懒腰,准备起床。就听到有人在“咚咚”地敲着木门。
我赶紧起来,拉开门一看,是年近90岁的老妈提着一个布袋从小弟家到来。
老妈打开布袋,拿出一双她刚做好的布鞋。说:“又到年底了,我还是老规矩,给你两弟兄一人做了一双布鞋。”接着老妈叹息说:“人老了,眼睛和精神都不济了,明年恐怕不能再给你们弟兄做布鞋了。”
老伴给老妈倒上热茶,说:“妈,早就叫您不要做布鞋了,真辛苦的。再说,您每年做的布鞋都没有穿,至今已经装满了一箱子。”儿媳说:“是呀,奶奶,你的布鞋不好穿,当拖鞋也克脚呢!”
这些倒也是真话,那箱子布鞋足足有40多双,而且都在那里闲着,但是那是老妈几十年来对儿子的寄托和关爱。打从我到城里教书的年代起,老妈每年都把她做的布鞋按时寄来。退休后,老妈还是改不掉习惯,超越八十五岁了还在给儿子做鞋……那份柔情,那份牵挂,那份喜悦和酸涩,全都细细密密地纳在那千层底上,已寄托老妈对儿子的思念。
我虽然没有穿完老妈做的布鞋。可是怎能忘记老妈做鞋的情景呢?
在那低矮的茅草屋里,在那寂寞的杂木窗下,在那发黄的油灯旁边,老妈拿起铺垫的鞋底,拉着长长的麻绳,一针一针的納着厚实的鞋底……每想到这些,我的思绪就如野地里的蒲公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忽起来。我的情感便如地边上的豆角秧有声有色的缠缠绵绵了。那一年两双的布鞋,那深深的母爱,总如深巷里幽香的腊酒,让我沉醉又让我清醒……
我小时候有些顽皮,爱爬树爬山,爱追鸡打狗。布鞋不要好久就磨穿了。老妈总是责怪说:“你的脚长有牙齿呀!这双再穿破了,我就不给做了!”但是老妈总是一双没烂就又把下一双做好了。
我就这样的穿着老妈做的布鞋,骄傲地走上人生旅途。走了一程又一程,无论是坎坷泥泞还是小路狭道,有老妈的布鞋穿在脚上,我就不怕山石,不怕长蛇,不怕野狗,不怕荆棘。有老妈的布鞋在脚上,我就是一个勇敢者,一个胜利者!
后来,我去当兵了。离开家的前夜,母亲拿出新做的布鞋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外边不比家里,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有出息!”说着母亲把布鞋递到我的手里。我眼里包含眼泪,把布鞋塞进挎包。就这样,我记住母亲的嘱托,就带着母亲的布鞋走进了军营。虽然我此时没有多的.时间来穿母亲的布鞋,但是我一直把母亲送的布鞋背在背包里,从徐州到安徽,从安徽到山东……
后来,我教书了。母亲依旧每年做好布鞋送来。我虽然很少穿,但是还是接过来,藏在箱子里。因为他是我娘做的。那是白发亲娘对儿子的恩爱……儿子是母亲永远走不完的路,于是母亲总是有做不完的鞋!
今日大寒,母亲又把布鞋送来。我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母亲的布鞋,正是我生命的记录生命的体验生命的延长!
大寒里,母亲送来她艰辛纳成的布鞋。那不正是在祝福儿子,要求儿子在步入古稀的年龄后,要继续写好生命的开篇么!
大寒的抒情散文 6
大寒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气,据《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记载:“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因此,大寒也是冬天最冷的时日。这一时期,冷空气在北方重新集结,有时还会携带雨雪,一路奔袭南下,破关夺隘,铺盖山川河流,席卷城市农村,在寒冷经过的地方,最后的一丝温存也被吞噬,暖冬开始瑟瑟发抖,大地呈现出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景象,让世界真正感觉到它肆无忌惮的寒意。
然而近些年来,也许是建筑工地粉尘和工厂二氧化碳的排放量的增加,使地球气温变暖,也许是城市的高楼大厦阻滞了气流的传播,形成了特有的“暖岛”小气候。大寒徒有虚名。可不是吗,再过几天便是今年的大寒,但我并不感到特别寒冷,虽然昨天下场不大不小的冬雨,刮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西北风,气温下降许多,但雨过风停之后,出现浓浓的雾霾,直到十一点钟方渐渐散去,太阳出来后,我居住的小区院子里,一派暖冬景象,银杏树抖落最后的几片枯叶,把手臂般的枝干伸向更高的天空,承接高处阳光;樟树,雪松和白玉兰,仍抖擞着苍翠的枝叶,坚守着绿色的风景;梅花与杨柳,借雨后滋润,把它们纤细的根糸扎向更深的泥土,汲取更多的`营养,以期在春天怒放第一朵鲜红,绽发第一枝鹅黄。
这哪里是我记忆中的大寒!
我记忆中的大寒,能以凛冽的寒冷,普赠于山林,搏施于原野,登楼台,覆寒宅,不弃枯木,不漏病叟,能在万物生灵中刻下它本原的痕迹。记得有一年的大寒到来的时候,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掩盖了大地上所有的色彩,美的丶丑的丶干净的丶龌龊的丶都被纯洁的白色所包裹,大寒的冷,把农家窗前小灯冻成橘黄,屋檐下挂着的腊肉和香肠与倒悬的冰棱锥相互映衬,成为春节前独特景致。早巳习惯了寒冷的麻雀们,飞檐走壁,相互窜门,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讨论着眼前天气,也像是交流如何寻觅食物的经验。屋内,寒冷成就了父亲火炉的温暖,炉膛内的烤红薯弥漫着香气,一壶黄酒煮得吱吱作响。看着屋外的大雪,父亲很兴奋,说眼前这场雪能冻死泥土中的虫卵和洞穴中的蛇鼠,为麦田提供越冬水源,他的眼中,透出农把式“乐耕田园,醉种日月”神情。多少年来,父亲这种神情连同这场雪景组成一幅独特的画稿,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中。
再过几天,今年的大寒将随浓浓的年味如期而至,造物主巳经着手打扫冬的遗景。大寒之后,就是春节,就是春光明媚的春天,但我仍然期盼在此时能飘一场有气魄的雪,覆盖尘埃,映兆新年。希望一场严酷的冷,冲击我的耳膜,从涌泉穴直贯而入,直抵每一根神经末稍,从而感受冬天的冷,珍惜春天的温暖。
大寒的抒情散文 7
小时候,年节的气氛是从准备杀年猪开始的。老辈子的俗语——小寒大寒,杀猪过年。
这大概是有道理的。一来,按时令上说,小寒大寒是一年二十四节气里的最后两个,其后便是标志着春天到来的立春,春节便在立春前后,都是应时的节日;二来,小寒大寒是全年最冷的时间,是传统的腊月和三九天,是农耕时代农人“猫冬”的时节,是他们一年里最闲暇的时候,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他们准备节庆;第三,因为天冷,天寒地冻,过节的食物最宜保藏,鸡鸭鱼肉随便搁置在哪个背阴处,都会冻得展展的,即使是积多积久也不会变质,有利于节庆期间人们慢慢消耗。
杀猪过年也是习俗。猪,位列三牲,祭祀必备。古时祭祀祖先、神明习惯用猪牛羊三牲,也称作牺牲。但通常情况下牛属于畜力,能代人耕作的,属于生产力的一部分,屠宰杀戮须经官方批准,不可滥杀;羊,多为游牧民族畜牧饲养,宋代以前还只是官员们食用的肉食,属于小众的、高雅的食品,一般百姓祭祀的供桌上也不是那么常见得的,这从苏轼发明“东坡肉”的故事里可以约略知道。史料记载,非君王祭祀大典用齐猪牛羊三牲谓之“太牢”以外,其它祭祀活动均用“少牢”或“特羊”。“牢”指牛,“少牢”便是没有牛的祭品;“特羊”是羊羔,也是上品位的。故而,这猪便在寻常百姓的祭祀中必不可少了。杀年猪的功用,以祭祀为重。
小寒大寒,尤其是一入腊月,村子里几个剽悍的屠夫便在街头一开阔场地盘上一台大灶,支起一口得能容下一头二三百斤大肥猪的大锅。劈开木墩子、木杠子,填在灶火间,哔哔啵啵一通烈焰,大半锅的热水就烧开了。两名壮汉从乡亲们的猪圈里,把喂了一年青草,又补了一冬胡萝卜白萝卜和棒子面精料的大肥猪,用猪腿扣前后交叉绑了前后腿,一条大木杠子从腿中间穿过来,嗨哟嘿哟抬到大灶周围,扔在地上。一会功夫,七八头黑的白的花的大肥猪就扔了一地,任它怎样“杀猪般的嚎叫”,怎样打滚撒泼做困兽之斗,都一律排好队,按先来后到的`顺序,等着上“断头台”。
“断头台”其实是几块石墩、一块石板砌起来的石案,是结果每头猪性命的地方,却并不管割下头颅。
在那里,一名技艺不俗的屠户,需是远近闻名的壮汉,嘴里叼着二尺长的尖刀,把棉袄的袖子挽得高高的,已经看不出是白的还是褐色的棉袄里子翻卷过来,几个破洞绽放着灰白的棉絮,黝黑粗壮长满汗毛的臂膊,条条青筋崭露。
他左手揽着肥猪长长的下颔,让它服服帖帖把头倚在自己腰间,暴露出长长的鼓鼓的喉管;然后,右手从嘴里扯出刀子,找准了只能呜咽和觳觫的那猪的喉头,“噗”的一声斜穿进去,直入心脏,再就势猛然抽出,黑红的血液“噗——”的一下喷涌出来,形成一道血的水柱,滋到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大瓦盆里;血流迅速旋过瓦盆底,几朵鲜红的血花,溅了一地;血流如注,瓦盆半满,“咕嘟咕嘟”泛起血红的泡泡。
那肥猪用尽最后一把力气挣扎呜咽,可是头被壮汉牢牢抱住,腿被牢牢捆住,外加几名壮汉摁着,它竟没吭出一声,那蓄积起的最后一股力量,也转化作满腔的压力,把周身血管里的所有血液,“哗”的一声,全部压迫到瓦盆里。
猪腿扣打开了,壮汉用尖刀在一条后腿上剌开一道一寸长的猪皮,将一根两米多长的秃头捅条捅进去,一直捅到猪的脖颈,抽出,然后卯足了力气,对着猪的后腿往里吹气:腮帮子鼓胀,眼珠子通红,嘴岔上的胡子根根直竖,有几根梢头还沾着油点和血珠。另一壮汉拿根木棒,在猪的前腿后背耳根脑际一通乱打,那头猪气球般慢慢鼓胀起来,四脚朝天,像个大大的气囊。喉管处一寸长的刀口,“咕嘟咕嘟”又冒出血红的泡泡。
几名壮汉齐上手,一人抄起猪的一条腿,“一二一二”喊着号子,把它滚到热气蒸腾的大锅里。翻身打滚,周身烫遍,然后再“一二三”抬到案子上来。两三个壮汉每人一把卷钢刮刀,“刺啦刺啦”刮起猪毛来。那肥猪,不管是黑的白的花的,不一会功夫,都变得赤裸裸的亮白了。
两名壮汉分别拿来两头带钩的铁钩子,“扑哧”“扑哧”深深钩进肥猪的两个大腿根,然后搭起来,挂在一人来高的横木杠上。肥猪大头朝下,小尾巴在上面撅撅着。一壮汉拿把五寸弯刀,在猪的排便处只一剜,那小尾巴就歪在了一边;而后,小刀顺着肚皮“嗤啦”一下划开,就像是迅速拉开的一道拉锁,那肥猪的五脏六腑“秃噜”一下全暴露于眼前了。这就是开膛破肚。
猪的内脏一一摘除,肠子肚子心肝肺,后来都成了年节里人们下酒的小菜。
内脏收拾干净,杀猪的工序就完成了。
一名壮汉往肩头搭一块毡布,“嘿哟”一声,把头脚齐全的一头整猪搁在肩上,一手叉腰,一手甩开,迈开大步,尾随肥猪的主人家回家去。那肥猪头朝后,在壮汉肩头有节奏地颤动,两只大耳朵忽闪忽闪的,肥面大耳,小眼眯缝,似睡似笑,憨态可掬。——大年三十祭祀神仙和祖先的供桌上,它的头颅便是最好的祭品。
我们那时是目睹了一头头肥的或着不肥的猪被做成牺牲的全过程的,不过,却没有丝毫的血腥感,因为我们有我们关注的事情。比如,采几撮猪的鬃毛,整整齐齐束成一束,到废品收购站卖了,换来过年放的鞭炮;或者,等着没有小孩子的人家,要了人家的猪尿泡,吹起来当球玩;或者等尿泡晾干了,就把它摱成小鼓,正月里敲着玩;或者,捡几个大的猪蹄壳作小碗,捞几块掉下的油脂作油,弄母亲纳鞋底子的绳子作捻,过年时点灯笼。
之后,屠户会在某天闲暇的晚上,带上尖刀斧头亲自上门来,根据主人的要求,将肥猪解开,骨肉分离。骨头随即就煮熟了,捞出来满满一大盆,摆在炕桌上,一家人围拢了来,尽情地啃——年的味道终于来了。
留下过年消耗,一些整块的肉要带着皮,分割成十五公分大小的方块,在大锅里煨成半熟,然后捞出来,在瓦盆里煳上粗盐,皮上抹上面酱,码放在坛子里,封上口,藏到犄角旮旯,制成腌肉。这样,每逢农忙或节日庆典,餐桌上就会经常有肉食出现,不多,但也绝对能勾起食欲。我记得,每年的端午、麦收,餐桌上还会见到母亲烧制的腌肉饭。
猪的胰脏也是宝贝,父亲在石墩上和着碱面细细地捣烂,然后搓成一个个肉丸子大小的蛋蛋,冬天里当肥皂洗手,不起皴。
年,就在猪肉的熏香里,慢慢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