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惜杜鹃烂漫过美文
南方的春天过完了,但北方的春天才刚刚开始。它脚步姗姗,总是后知后觉。每当春暮时,我就开始惦记,家乡的杜鹃花应该开了吧。真的,都开了。漫山遍野,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它们开放的时候太盛大,太绚烂,置身其中,会不知所措。小兴安岭的杜鹃基本都是紫粉色,那粉就那么明亮地晃着你的眼睛,让你眼花缭乱,让你心醉神迷。小时候,南山就是它们的乐园。先是几棵,然后是若干簇,接着开始成片盛开,最后形成连绵之势。那时候,我通常喜欢站在杜鹃花的外围,可以横观南山上杜鹃花开的全貌。
风还很冷,簌簌寒意迎面扑来。杜鹃花就是在春风料峭时最先开放的。山上很少有人来,整座山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满山的粉,满山的凉,满山的静。小时候的我就是个疯丫头,但看到杜鹃时就能安静下来。一个人偷偷跑上山,一个人静悄悄贪婪地看着。怎么就那么粉,那么美呢!那幅画面至今还在记忆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南山,盛开着忘乎所以,倾其所有的杜鹃花。
后来知道,杜鹃花还有很多种颜色,但在我的意识中,紫粉色杜鹃最美。比三角梅的紫略浅,花翼薄薄的,很娇嫩,很热烈,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是啊,花开成海之时,山都是它们的,季节都是它们的,时间都是它们的。那山野间盛开的是它们的命运,是它们穷其一生甘愿赴死的惊天动地。
我真喜欢杜鹃花开时的霸道,它们在短暂的'时间里不停地蔓延,不断地攻城略地。它们既娇弱又强悍,用最热烈,最不容置疑的方式昭示着自身的存在。杜鹃花期并不长,在我眼里,它们的每一次盛开都有一种悲壮而庄重的美,仿佛向死而生的心情。杜鹃花又像一个隐喻,藏匿了内心所有的不安,是人间最与众不同的语言。杜鹃花语其一是永远属于你,其二是节制欲望。我更喜欢第二个花语。节制应该是生活的一个中心词。克制当下所有汹涌的欲望,让自己成为一面平静的湖,静而有味,静而有得,静而生思。此刻,我想以杜鹃花为序,写一写它的开始以及结束。想问一问拍下杜鹃花的人,花有期,度无界,我的前世可是你的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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