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关推荐
流星之绊小说解读
《流星之绊》是2010年3月南海出版公司出版发行的图书,作者是东野圭吾。讲述了境遇多舛的三兄妹以欺诈为生,潜走于城市的灰色地带,悲伤的回忆、酸楚的噩梦始终如影随形的故事。以下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流星之绊小说解读。欢迎大家参考。
★东野圭吾情感悬疑大作
★日本连续56天平均每15秒售出1本,破东野圭吾小说销售纪录
★日本年度畅销小说第1名
★日本纪伊国屋书店排行榜第1名
★获第43届新风奖
★《流星之绊》这本小说不是由我,而是由故事中的人物们自己写成的。——东野圭吾
★我们就像流星,毫无目标地飞逝,不知会消失在何方。但三个人紧紧连在一起,不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分开,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用害怕。
★二宫和也、锦户亮、户田惠梨香主演同名日剧,囊括8项大奖。
日本读者的评论(来自日文版出版方——讲谈社的资料):
★读完无法从书中走出来。(20岁学生)
★《流星之绊》是东野作品中的No。1。(20岁女教师)
★被兄妹之间的羁绊所深深打动了。(30岁职场女性)
★改变人的终究是人。(40岁女经理)
★东野作品中的王者。(50岁销售业男性)
★对人类心理的描写令人觉得“恐怖”。(60岁家庭主妇)
★东野圭吾是从哪里产生那样的想象力的呢?(70岁男性)
★佩服至极。(90岁女性)
内容简介
日本当代长篇小说,东野圭吾情感悬疑大作,日本连续56天平均每15秒售出1本,破东野圭吾小说销售纪录,并获日本年度畅销小说第1名、日本纪伊国屋书店第1名以及第43届新风奖,二宫和也、锦户亮、户田惠梨香、三浦友和主演同名日剧,囊括8项大奖。东野圭吾说:“《流星之绊》这本小说不是由我,而是由故事中的人物们自己写成的。”
横须贺,夏夜。
读小学的三兄妹偷偷去看流星雨,半夜回家却发现父母倒在血泊中,一个陌生男人从后门跑出,消失不见。
三兄妹的人生轨迹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案子始终未破,逐渐被人忘记。年幼的他们无家可归,来到孤儿院,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艰难又温暖。他们一天天长大,心中一直忘不了看流星的那个晚上。
十四年过去,案子追诉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三兄妹无意间发现了命案当晚看到的那个人。
作者简介
东野圭吾
日本作家。
1985年,《放学后》获第31届江户川乱步奖,开始专职写作;
1999年,《秘密》获第52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
2005年出版的《嫌疑人X的献身》同时获得第134届直木奖、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奖,以及年度三大推理小说排行榜第1名;
2008年,《流星之绊》获第43届新风奖;
2009年出版的《新参者》获两大推理小说排行榜年度第1名;
2012年,《解忧杂货店》获第7届中央公论文艺奖;
2014年,《祈祷落幕时》获第48届吉川英治文学奖。
媒体评论
《流星之绊》很适合初读东野的人,是一本易读且耐人寻味的书。——读卖新闻
被改编成电视剧的《流星之绊》是2008年日本小说的大赢家。——读卖新闻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泰辅缓缓推开窗户,尽量不发出声响。他伸出脑袋,仰望夜空。
“怎么样?”功一问。
“不行,果然有很多云。”
功一叹了口气,咂了咂嘴:“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啊。”
“还去吗?”泰辅回头望了望屋内的哥哥。
功一本来盘腿坐在房间的正中央,闻言伸手抓起身旁的背包,站了起来。“我去。刚才下去看了一下,爸爸和妈妈正在店里闲聊呢。现在溜出去,估计不会被他们发现。”
“可是,能看到星星吗?”
“也许看不到,去了再说嘛。要不,明天听别人说‘其实看得很清楚’,后悔就来不及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不,我也要去。”泰辅噘起嘴。
功一从书桌底下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两人的运动鞋。这是傍晚时瞒着父母偷偷藏起来的。他穿好鞋,背上帆布背包,将一条腿跨出窗外,接着紧紧抓住窗框,将另一条腿也跨了出去。像是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般吊了一会儿后,功一的脸消失在窗前。
泰辅看了看窗外,下方不远处就是储藏室的铁皮屋顶。功一已经落在那上面了,正一脸轻松地掸衣服上的灰尘。功一很早就开始玩这样的出逃游戏了,这对于已上六年级的他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泰辅最近才开始玩这个,还没掌握要领。
“别出声。决不能弄出声来。”
说完,功一就轻松地跳到地面,对还抓着窗框的泰辅摆摆手,似乎在说,快下来啊。
泰辅模仿哥哥的样子,两手紧紧抓住窗框,慢慢地将另一条腿跨出窗外。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保持着引体向上的姿势。他比哥哥矮了二十厘米,离铁皮屋顶的距离自然也更远。
泰辅本想嗖地轻轻跳下,结果却哐地发出一声巨响。他尴尬地看了看功一,只见功一紧皱眉头,不作声地动了动嘴,从口型可以判断功一骂了句“笨蛋”。
“不好意思”,泰辅也不出声地道了歉。
接下来就该从铁皮屋顶往下跳了,泰辅弯下腰。其实比起翻窗出来,他更害怕这个。他搞不懂,为什么功一就能轻轻松松地跳下去。
“泰辅哥哥。”他头顶上有声音。
泰辅吃了一惊,回头向上一看,见静奈将头伸出窗外。她一脸睡意,两眼却紧紧盯着他。
“啊,你怎么起来了?”泰辅抬头望着妹妹,皱起眉头,“没你的事,快睡觉去。”
“你在干什么?要出去吗?”
“没什么,和你没关系。”
“我也要去。”
“不行。”
“喂,”下面传来功一压低了的声音,“你还在磨蹭什么?”
“糟了,静醒了。”
“啊?”功一十分意外,“都是你,弄出那么大的声音。叫她赶快去睡觉。”
“可她说也要去。”
“笨蛋!那怎么可能?跟她说不行。”
泰辅站起身,抬头望着脑袋探出窗外的妹妹。
“哥说不行。”
静奈立刻露出一副要哭的模样。“我知道的。你们只想自己去,真坏。”
“什么?”
“不是去看流星吗?你们坏。我也想看,想和你们一起去看。”
泰辅十分狼狈。原来妹妹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其实早就将两位哥哥的冒险计划听在耳中了。
泰辅再次趴在屋顶上。“静知道我们要去看流星的事了。”
“那又怎样?”功一没好气地问。
“她说想去看,想和我们一起看。”
功一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跟她说,小孩子不能去。”
泰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仰望窗户。
虽说是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到静奈在哭鼻子,圆嘟嘟的脸蛋上热泪滚滚。她正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泰辅。
泰辅使劲挠了挠头,弯下腰,再次呼唤功一:“哥。”
“干吗?”
“还是带静一起去吧。扔下她一个太可怜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办不到的事有什么办法?我们要爬很多很多石阶!”
“我知道,那我来背她好了。这样行了吧?”
“你行吗?你自己能上去就不错了。”
“我行的。我会带好她,就带她去吧。”
功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对泰辅招了招手。“你快先下来。”
“啊?可静她……”
“你待在那里碍事。难道你能将静弄下来?”
“哦,是这样啊。”
“快点。”
被功一一催,泰辅一横心跳了下来。咕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儿。
就在泰辅揉着屁股准备站起来的工夫,功一已经攀上铁皮屋顶的边缘往上爬了,他站到铁皮屋顶后,对着窗户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穿着睡衣的静奈跨出腿来,坐到窗框上。“保证没问题,相信哥哥。”功一小声说。
静奈跳离窗户,功一稳稳地将年幼的妹妹接住,对她说:“你看,没事吧。”接着,他将静奈留在铁皮屋顶上,自己飞身跳下,然后在泰辅面前蹲下。“来,骑在我的脖子上。”
“什么?”
“骑脖子。快上啊。”
泰辅一跨上去,功一就伸手扶着储藏室的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泰辅的脸比铁皮屋顶稍稍高出一点。
“接下来让静骑你的脖子。当心,你摔了没关系,可别摔坏了静。”
“知道。静,坐我肩上,跨着我的脖子。”
“哇,好高啊。”
确认静已坐到泰辅的肩上后,功一慢慢地蹲下身。虽说静还很小,但毕竟肩膀上承受的是两个人的重量,对腰、腿的压力很大。哥哥真厉害,泰辅心里暗暗佩服。
静奈平安落地后,功一从背包中拿出一件短风衣,给静奈套上。
“你光着脚,不过没关系,哥哥背你。”
“嗯。”静奈开心地点了点头。
一辆自行车骑上了三个人。功一负责蹬车,泰辅坐在后座,中间夹着个妹妹静奈。功一的背包由泰辅背着。
“抓紧了。”说着,功一便一脚蹬开。
骑了一会儿,左边就有一个小山丘迎面而来。山丘前方是三人上的小学。过了那里没多久,就看到路边有个鸟居,三人在那里下了自行车。鸟居旁有一条宽约一米的石阶。
“上吧。”功一背起妹妹静奈,拾级而上。弟弟泰辅紧随其后。
横须贺非海即山。离海稍远一些的地方便是山坡。坡度很陡,可民居依然鳞次栉比,与普通的街市一般无二。现在兄妹三人所走的这条石阶,也是为了居住此处的住户砌造而成。
“同学们都来了吗?”泰辅气喘吁吁地说。
“没来吧,半夜三更的。”
“那我们就可以神气了。”
“嗯,哪怕能看到一颗流星也好。”
石阶的后面是个缓坡,不一会儿,一片开阔的空地便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里是新城的建设用地,一个月前刚平整过,仔细看还能看到停放着的压路机和抓斗车。
功一用电筒照着脚下往前走,地面上到处拉着许多条塑料绳做的规划线。
“这里就行了。泰辅,塑料布。”
泰辅听罢,从帆布包中取出两张塑料布,展开后铺在地上。
三人在上面仰面躺下,静奈躺在两个哥哥中间。功一关了电筒开关后,他们立刻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吞没。
“哥,真黑啊。”静奈惴惴不安地说。
“别怕。我的手不是在这儿吗?”功一答道。
泰辅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然而,今晚的夜空没有一丝亮光,别说流星了,就连普通的星星也看不到一颗。
泰辅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知道英仙座流星雨的。和今晚一样从家中溜出去的功一,将和朋友一起去看流星的事对他吹嘘了一通,泰辅表示抗议:“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于是,功一和他约好今年一定带他。
等上一个小时就能看到十颗二十颗流星了——这是功一说的。泰辅一想到流星划破夜空的情形就激动不已,他还没见过流星,只在书本上读到过。可等了又等,还是没有见到一颗流星,他开始觉得无聊了。
“哥,一颗也没有啊。”
“嗯。”功一叹道,“这样的天气,到底还是不行啊。”
“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静也觉得没意思了吧?”
静奈没有回答。功一答道:“她早就睡着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流星露面。不仅如此,竟有一些冰凉的液体落到他们的脸上。
“哎,下雨了。”泰辅慌忙爬起身。
“回去吧。”功一拧亮电筒。
他们原路走下石阶。还好雨并没有下得很大,但石阶被淋湿了,脚底必须特别留神。背着静奈的功一移动起步伐来比上石阶时更加小心谨慎。
回到鸟居,他们没骑自行车。静奈睡得很沉,已经不可能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了。功一背着妹妹往前走,泰辅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雨不停地下着,雨点落在静奈身穿的短风衣上沙沙作响。
他们回到自家房屋的后面,可怎么才能将静奈弄到二楼的窗户上去却成了难题。
“我去看看前面的动静。要是爸妈睡了,我们就悄悄地溜进去。”
“有钥匙吗?”
“有。”
功一背着静奈绕到前门。泰辅则在后门的通道边停好自行车,用一把链条锁将车锁上。
这时,通道里发出声响。是开门的声音。
泰辅探头一看,见后门跑出一个男人。只看到一个侧面,但也看出这是个陌生的面孔。
那人朝着与泰辅所在之处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泰辅觉得奇怪,便也绕到前门,却不见功一的踪影。他拉了一下刻着“有明”字样的大门,竟一下就拉开了。
店里漆黑一片,柜台尽头处的门却敞开着,从那里漏出一片光亮。门的里面就是父母的卧室,靠前则是楼梯。
泰辅正要朝那里走去,功一出来了,仍背着静奈。
泰辅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因逆光看得不太真切,他还是觉得哥哥的样子有些反常。
“哥……”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别过来!”功一说。
“什么?”
“被人杀了。”
泰辅没听懂,只顾眨着眼睛。
“被人杀了。”功一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调呆板,没有抑扬顿挫。“爸、妈都被人杀了。”
这下总算听明白了,但还是不明所以。泰辅莫名地露出笑容,虽然他知道哥哥不是在开玩笑。
功一的背上露出了静奈睡得香甜的小脸。
泰辅的双腿开始颤抖。
2
雨似乎停了,因为出租车的雨刷早已不再摆动。
穿过国道十六号线短短的隧道,在第一个红绿灯处右转,再往前开一点,就可以看见前面京急干线的高架桥。桥前停着几辆警车。
萩村信二下了出租车,慢步走近现场。狭窄的道路交叉出了四个角,在右手边的转角处,有一家小小的洋食屋,是个前店后家的店铺。刻着“有明”字样的门敞开着,警察们进进出出。
看看手表,已近凌晨三点。这个时候自然没有看热闹的人,但店前依然拉着警戒线。
萩村从店门口走过,拐向右边,想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形。那里有一个人,正将雨伞当作高尔夫球杆,在练习挥杆。黑暗中看不清脸庞,但萩村还是立刻就认出此人。最近,这位仁兄迷上高尔夫的事在局里早已尽人皆知,起因只是刑事科长请他打了一场高尔夫球。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这种奢侈运动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称,他本人应该对此也有所耳闻。
啾——伞柄挥出了破空之声。
“好球。”萩村喝了声彩。
那人保持挥杆后的姿势,将脸扭向萩村,嘴边是一圈邋遢胡子。
“来得挺快的嘛。”他边说边放下雨伞。
“动作快的是柏原你啊。”
“我正在局里,有份报告明天必须得交,可我一点也写不下去,干脆在沙发上躺下,刚合眼就来了报警电话,一下把我吓醒了。”
柏原依然倒提着那把黑色的雨伞,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地挥动,做出推球的动作,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伞柄不时刮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我也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家店会发生凶杀案。”萩村说到这里,又小声地问前辈,“是凶杀案?”
“大概是吧。老板和老板娘在一楼的房间里被人捅了。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处伤口,都成血人了。”
“你看过现场?”
“只看了几眼,鉴定科的人立刻就到了。”
“怎么会是那对夫妇呢……”萩村皱起眉,“三天前还来这儿吃过午饭。”
“是啊,我吃的是红烩牛肉饭。”
“真好吃啊,以后再也吃不上了。唉,怎么会这样,人生真是难以预料。”
萩村回想起三天前的情形。他和柏原进行肇事逃逸案追加调查的街头走访后,归途中来到有明洋食屋吃午饭。他们是常客。这里的饭菜量多味美,对于体力消耗大的刑警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店。
“这家应该有孩子吧?”萩村朝屋里望了望,“记得有两个男孩。”
“三个,”柏原说,“最小的是个女孩。分别上小学六年级、四年级和一年级。”
“真清楚啊。”
“刚才见过了,只见到长子。我来的时候,正在门前发愣呢。打电话报警的就是他。”
萩村努力搜寻有关长子的记忆。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在有明吃饭时,曾有一个高个子少年从外面进来,可长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问过他了吗?”
“大体问了一下。考虑到县警来了以后,同样的话还要让他再说一遍,现在就让他在房间里休息了。”
“哪个房间?”
“二楼的。”柏原说着用伞柄朝上指了指。
萩村顺着伞的方向抬头望去,却不见窗户。
“父母被杀,孩子却幸免于难?”
“说是出门了。”
“出门?案子几点发生的?”
“大概是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是孩子们出门后被杀的。”
“那么晚了,几个孩子还单独出门?”
“有流星。”
“啊?”
“嗯……”柏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英仙座流星雨。为了看这个,他们去了新城的建设工地。”
“哦,这就叫作不幸中的万幸啊。”
“说是瞒着父母,从二楼的窗户偷偷溜出去的。那个长子说,那时父母还都活着。”
萩村点了点头,绕到屋子后面。那里有一条小巷,面向小巷的后门敞开着,漏出一道亮光。鉴定科的人的说话声也隐约可闻。
后门附近有个放杂物的小屋,屋顶是铁皮做的。萩村将视线从铁皮屋顶移向上方,不由得吓了一跳。
二楼的窗户开着,窗框上坐着一个男孩,正一动不动地眺望夜空,似乎根本没在意下面的刑警。
“功一。”身旁有人说话。是柏原走了过来。
“啊?”萩村没听明白。
“那孩子叫功一,次子叫泰辅,小女儿叫静奈。”柏原看着记事本说道。他叹了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真可怜。”
没过多久,萩村他们的上司就赶来了,刑警同事也来了几个。上司安排萩村去附近走访调查,柏原则等待从县警本部来的侦查员,因为柏原最早到达现场,平时又常来这里吃饭,对这个店多少有些了解,而且还认识发现尸体的孩子们。
“说什么走访调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有几个是醒着的?”老刑警山边发着牢骚走了出去。
“先去那儿问问吧。”萩村指了指远处的拉面摊。
正在这时,来了一辆像是从县警本部开来的警车。
“请您享用:本店引以为豪的牛肉饭,百年历史的正宗味道。”
看着菜单封面上的这句话,功一想起自己几年前问过父亲幸博的问题——我们家一百年前就开了这家店吗?
“笨蛋!哪有这种事?”正剥着洋葱的幸博停下手里的活儿说道。
“可这儿不是写着有百年历史吗?”
历史,当时他刚在学校里学到这个词。
“有历史的是红烩牛肉饭。你不知道吧?红烩牛肉饭是日本人的发明。提起横须贺,大家都会想起海军咖喱,但作为日本人,要比做饭的手艺,就得比试咱们自己发明的饭菜。”
“哦,可看了这菜单,感觉像是在说我们家一百年前就在做红烩牛肉饭。”
“那是感觉像,我可没这么写。客人自己想偏了,那就随他去吧。”幸博晃着啤酒肚一阵大笑。
幸博是个粗线条的人,对待孩子们也粗枝大叶,只要身体健康,不给别人添麻烦,孩子们干什么他都不管。什么要好好学习啊,要帮忙干活儿啊,这些话功一从未听父亲说过。
即便在生意上,父亲也不会精打细算。母亲塔子为此经常在孩子们面前抱怨。
“你们的爸爸真不会做生意。连客人都说可以再提点价了,他却硬要耍派头,说什么我们店的优势就是物美价廉。如果是用便宜的原料做的倒还好说,可他又说要做出好饭菜,那种半吊子的原料不能用,结果钱也没少花。简直不明白,他到底图什么!”
从这番话中也可以看出,幸博虽性格粗犷,对于烹饪却一点也不马虎,从原料到方法一丝不苟,绝不应付。
其实,幸博已是第二代店主了。他父亲开下这家店,店虽小,味道却有口皆碑,据说特意大老远赶来品尝的客人也为数不少。幸博子承父业后,最担心别人批评味道今不如昔。
“今天来的那个客人,父亲开店时就来吃过,说什么味道比以前偏辣了一点。哼,净乱说,也不问问自己长了根什么舌头。”有时他也会这样愤愤不平地唠叨。
功一虽未亲眼见过,却听母亲塔子说不仅有些同行前来偷师,还有些未出道的小厨师跑来老老实实地请教配方。
“有些年轻人非常诚恳地跑来请教,可你们爸爸却说不能教。他说配方如果是自己想出来的说说倒也无妨,可都是从你们爷爷那里学来的。听说你们爷爷从没教过别人,全传给他了。”
功一至今仍不太理解,菜的配方怎么会那么值钱?但他明白这对父亲来说极为重要。父母的房间里有个小小的佛龛,功一知道佛龛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陈旧的大笔记本。父亲不时拿出来看看,有时还写一点什么上去。不用说,那上面肯定写着做菜的秘诀。
有一次,功一在偷看那个笔记本时,父亲突然闯了进来,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要是愿意继承这个店,我就教你。别搞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功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父亲问他为什么要偷看。
他回答,因为有人说没什么了不起,谁都会做。
“谁都会做?什么意思?”
“昨天在学校里,有人说,只要知道了方法,菜谁都会做……”
“谁说的?”
“朋友。”
“所以你就想做菜了?”
功一点点头。
“在哪儿做?”
“朋友家。”
“想做什么?”
“……红烩牛肉饭。”
父亲咂了咂嘴,扔下一句:“真不知天高地厚!”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对功一说:“你过来。”
功一被带进厨房,手里拿着父亲塞给他的一把菜刀。
“切菜。”父亲命令道,“我来教你。从头到尾教给你红烩牛肉饭的做法。你再看看,是不是谁都能做。”
那天,父亲将家里的店关门一天,停止营业。母亲颇为吃惊,试图阻止,他却不予理睬。
“你别插嘴,我要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菜。”
功一想溜之大吉,可又觉得不妥。若真是溜了,非被暴揍一顿不可。
幸博从基本的汤料开始教起。步骤之复杂,火候、调味之微妙,看得功一目瞪口呆。想到父亲每天都是这样神经质般细致地做菜,功一便觉得头脑发晕。
父亲从上午开始做菜,全部完成时天已全黑。即便如此,他还说应该再多花些时间。
“尝尝。”父亲将一盘刚做好的红烩牛肉饭摆到功一面前。
功一吃了一勺。没错,就是平日的味道。“好吃。”
“怎么样?还觉得谁都做得出来吗?”
功一摇了摇头。“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红烩牛肉饭,就算知道做法,除了老爸,谁也做不出来。”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行,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也能做了。”
“真的?”
“当然。不过,”父亲板起脸,又道,“不能在同学家里做,就在这里做给客人吃,然后收钱。我们家的红烩牛肉饭可不白给人吃。”说完,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请您享用:本店引以为豪的牛肉饭,百年历史的正宗味道。”
看着菜单,功一的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回忆。全是愉快的、让人忍俊不禁的回忆。
可是,从菜单上抬起头来的一瞬间,这些美好的回忆都灰飞烟灭。客人们享受父亲饭菜的这个空间,如今已被神色严峻的警察所占据。
“是有明功一吧?”
功一应声抬起头来,只见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