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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教学困境分析的论文
【内容提要】中学写作教学处于困境的深层原因在于学生写作话语权的丧失,缺少对文字的深刻感受力以及教学中缺少有效的操作策略。还学生以话语权,使作文具备个性化的生命能从根本上解决写作的原动力问题。通过立体式阅读,即让阅读主体的精神状态与情感指向处于与文字对话状态,使学生获得对文字的深刻的感受能力是保证写作质量的重要前提。对语言思维过程、语言运用规律的“深度模仿”,是教学中相对可操作的策略。应该说到目前为止,作文新课改最大的成果是把中学作文教学中一些最本质的问题摊在了理论的平台上,它让我们直逼惨淡的作文现状。谁都绕不过去的问题是:学生有效写作的途径在哪里?有没有写作训练的规程,或者说写作训练的规程能指向达到实质效果的目标吗?为此,我们在浙江的台州、金华、舟山、杭州等地,对中学生做了或集中或零散的问卷调查。我们把写作中一些有意义的发现由现象上升到理念的高度,又由抽象的理念还原为具体的案例操作,由对操作结论的关注转向对阶梯性的演示过程的关注,从而形成了以下三方面的追问与思考。
一、还学生以话语权:制约理论空洞的良药
在现行高考体制下,那种更接近写作本质但可能更远离高考作文规范的自由写作,一直被许多中学语文教师认为是学生写作的残缺状态,即使在现在广为流行的话题作文中仍然如此。在中学作文教学中,课堂上讲的最多的是主题要求、写作技巧与写作规定。正如一些研究者指出的:我国的写作学专家绝大多数都将“主旨”“主题”“思想”等列入“写作要素”(写作能力)的首位,而语文教学法专家对写作能力的分析,无一例外地都把“审题”放在最突出的位置,“把它提高到几乎决定文章成败的地步”。[1]诚然,“主题”或“思想”的确是构成文章的主要因素,甚至是第一要素。但这种“主题”或“思想”的来源应该出自写作主体的思考与选择,而不是来自教师事先的规定与外在的强加。这种从书本上硬搬下来由外在理论构成的习惯性的作文要求,使学生在作文中不自觉地处于一种严重失语的状态,写作中没有了心灵的颤音。而教师的指导往往只停留在对那些成功作文优秀因素共性的分析与解读上,使极具个性化的写作活动成为集体工场里的流水装配和批量生产,作文的个性化生命自然是岌岌可危了。
学生的“失语”,或者说学生话语权的丧失,实际上是人的主体性的失落。从本质意义上讲,写作其实是一种自发的交际行为,是人的社会生活中的一种天性需要。但在过去应试教育的体制中,学生(人)的这种天性往往很早就被剥夺。有些地方,从学生知道作文是语文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时起,作文就与学生的生活和情感产生了分裂。在应试体制下,作文的“器用”被反复强化。可以说,许多学生都是在天性之外痛苦地耕作着这块贫瘠的作文田地。杜威先生说得好:“不调动儿童内在动力而填鸭般地灌输知识,无异于强迫没有眼目的盲人去观看万物,无异于将不思饮水的马匹牵到河边强迫它饮水。这种忽视天性和压迫天性的教育显然是愚蠢的。”[2]
学生话语权问题,是一个教学机制的转换问题。理论固然具有指导的价值,但理论的规定性越多,实践的自由度就越小。对写作这种非常个性化的行为,理论的使用是基于学生实践的需要。学生自主话语权的确立,就是主体性的确立。而主体性一旦确立,那些无用的理论废话和过时的道德说教自然会被束之高阁,人的最本真的心灵需要和生活需要就会自动走向前台,人的写作的源本天性就会得以正常地显现和发挥。这时候,也是合宜有用的写作理论发挥其最大功用的时候。
二、立体感受文字:架起写作与感受生活的桥梁
如果说话语权的回归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写作的原动力问题的话,那么对文字的深刻感受能力则是保证写作质量的重要前提。文字感受能力的培养必须仰仗阅读的数量和质量。这似乎是老生常谈。但这些年,我们的写作理论和写作理念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误区,即把丰富的生活当作提高写作能力的直接源泉。新潮的理念几乎普遍认为:只要学生生活丰富了,写作能力就会自然提高。我们认为,这是对写作教学新的误解。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论的“写作”,主要是指文字符号的组织过程,或者说主要是指书面语言的表达结果,而且偏指文艺(学)性的语言表达活动。人的自然天性的表达欲望只解决了写作的动机问题,而且这种欲望是本能上的一种混沌,它代替不了作文过程,更不是作文的结果。人们通常都认为,写作就是把所思所想的内容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过程,因此把思想和情感当作写作的直接源泉,这是一种简单化的现象对接,缺少对写作过程的实质思考。不错,写作的确要有思想与情感,问题是思想与情感从哪里来?如果从生活的原生态角度考量,思想和感情自然是从生活中来。但进一步思考:具有同样或相似生活经历的人所写出来的东西为何如此大相径庭呢?其实,语言学家早就告诫我们:语言是思想的实现,而不是思想的表现。从写作角度讲,感受文字才是写作的直接源泉。“其实,学生贫乏的只是阅读和思想,而不是生活。阅读是写作的语言之源,也是写作的思想之源。心灵的丰富主要取决于阅读的丰富,而不是生活的多姿多彩。”[3]试想,一个从未感受过文字的文盲,他就无法用文字表达“高兴”这一情绪,他更无法区别“高兴”“心花怒放”与“喜上眉梢”的细微差别。应该说每个中学生都有自己的情感与思想,问题是写作时需要的不是粗线条的共性的东西,更不是处于生活体验阶段无法言说的情感,而是经过文字的细微区别进一步深化与细化的情感与思想。通过立体感受文字后,思想达到深化,情感得以细化,这样文字对原生态生活中的情感与思想的表达就有了自己独特的存在价值,并且生活的情感与思想也就在这种感受文字的区分度中有了个性与细节。大作家几乎都是生活经验极其丰富的,但不是所有生活经验丰富的人都能成为作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在文字的感受与原生态的生活经验之间存在着双向影响的关系。而对于现在的中学生来说,生活经验几乎是大同小异的,所以对文字的立体感受能对相似的客观原生态生活加以主观上的同中求异,并且可以无限放大主观差别,而主观差别的不断放大可以使写作更多地指向自我,所以对文字的感受方式对写作的意义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我们认为,写作的直接来源是对生活整理加工的文字系统,间接来源或终极来源才是生活,应该说写作与生活是以文字为纽带为桥梁的。其实阅读文字就是间接阅读生活,但间接阅读生活与直接感受生活却在文字符号系统中拉开了差别,生活在写作过程中被符号化了。也可以这么说:写作过程正是文字对文字的转化,文字对文字的对话,虽然原生态的生活是处于第一位的,但在写作过程中它却只是经过文字过滤后一个间接的媒介。感受生活最终只有通过感受文字才能产生写作效益,生活再怎么丰富多彩,如果它没有转化为阅读文字的丰富多彩,就不可能在写作中诞生出闪烁个性化色彩的文字。原生态的生活是写作的终极来源,是处于第一位的,但原生态的生活一经文字转换就不可避免地带有主观色彩,也可以说100%反映原生态生活的作文几乎是没有的,也没有必要。作文或文学作品最有意义和生命的地方正在于对同一客观对象有千差万别的主观反映。现在对写作教学而言,我们不必过分强调原生态的生活是写作的终极来源,而应该强调立体感受文字的重要性。总之,我们认为,立体感受文字十分重要地影响着对原生态生活个性的表达与话语贴近自我实现的程度。
对写作来说,感受文字背后的情感与思想比感受真实生活的情感与思想更加有意义,因为写作中表达原生态生活的思想与情感需要通过文字来实现,而现实生活所感受的情感与思想则更多的是一种情绪体验,它在多数情况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也就是没有转化为文字的自觉。在调查中我们也发现,部分中学生认为,到目前为止,提高写作水平最有效的途径是自己的领悟与实践,在阅读时会全方位品味思考体会文字,甚至试着模仿。因而我们认为,写作过程中最根本的东西还在于让文字能够触动自己以及隐藏在文字中的情感与思想能与自己所拥有的情感世界与思想空间进行多角度的对话,这样就可以进一步开发自己的情感与思想,从而形成自己思维的敏感与优化以及思想的细化与深化这样立体的内部言语的生成结构,这是写作内功精髓之所在。从深层次讲,思维结构制约着决定着语言的表现力,只有具有较高的思维品质,才能写出有较高表现力的语句。当然要写出高质量的作文,还需要外部言语所提供的词汇积累,文章学所提到的主题等恰当的辅助。可以这么说,培养写作能力,最根本的还在于对文字所传达信息的敏感度如何,在于对文字如何传达信息的感受力如何,这也就从另一个角度另一种深层的意义上揭示了作文写什么与怎么写这两大问题。
因此,阅读必须十分讲究,一定要在有效的尺度之内才能产生阅读的写作效益。正如余秋雨在《现代人的阅读困惑》的演讲中所说:“看书要像挖井一样,只有垂直地挖才会出水。阅读完后,要长时间地体会,努力与作者的灵魂沟通,默默地寻找自己的生命在书海中的轨迹。”[4]只有让自己有所震撼,有所感动,阅读主体的心灵世界才会更加丰富,写作的敏感度才会提高,内心精神资源也才会有充实的积淀。我们提倡的立体式阅读也就是让阅读主体的精神状态与情感指向处于与文字对话状态的一种阅读模式。当然,对于文字的感受度,拥有不同心理品质、不同思想结构、不同情商与智商的学生是千差万别的。所以让学生自己去寻找能够引起自己感触的文字只能由学生自己解决,也只有学生自己能最好地解决。我们说目标只有一个,但道路却有千万条,关键在于适合自己。总之,一句话,写作的动力首先是对别人文字的冲动,最后又以自己的感情冲动为归宿的。
三、深度模仿:揭开文学言语生成的神秘面纱
理论的探讨固然可以廓清笼罩在写作教学上的许多迷雾,指出写作能力培养的基本方向,但崎岖的写作之路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人们不禁要问:写作中体现个性和创新的文字表述能力的培养有没有一个相对可操作的实践切口?这个切口应该建立在怎样的理念层次上?为此,我们提出“深度模仿”作文操作策略,就是突破传统写作的修辞与结果模仿,进入到语言思维过程的模仿,进入到语言运用规律过程的模仿。
我们不妨先分析深度模仿操作的案例。例如下面的句子:“红豆杉上挂着忧郁的记忆,半枫荷坠落了一串串缠绵的话语”“唯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对于这几句话的阅读,我们常常只看到了文句的精彩,内容的抒情,至多也只看到了修辞以及它的表达效果,并且让学生学习这种修辞。我们说这种思考与阅读方式非常保险,但很肤浅。这是一种习惯套语,试想,哪一篇好的文章没有运用修辞,哪一种修辞没有自己的表达效果。学生是无法从修辞及其表达效果中提高自己的写作素养的。所以这种阅读方式很有伪装性,它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它面对具体个别现象时又无能为力,正如一些研究者所言:“流行的话语具有一种迫使人放弃思考的遮蔽作用。”[5]
我们认为,阅读的平面化也在阻碍着写作话语权的生成。从这个意义上说,学生话语权的失落许多时候并不是他们没有说话而是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说,他们没有具体的操作可以模仿。我们提出“深度模仿”,关注的正是怎样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发现这些特有的表达,而发现它表达的特有之处也就发现了它独特的情感与思想。以自己的方式发现,这也正是找到了自己学写作的途径,而教师的作用既不是让学生在千变万化的形式中找不到方向,也不是让学生在现成抽象的理论中碰壁,而是以自己特有的发现来开发学生特有的发现。所以对学习写作来说,教师不但要看到语言表达了什么内容和信息,更应该关注它是如何传达这些信息的。在上面这些表面看来毫无联系的句子中,我们却可以发现:按照现成的话语,红豆杉上一定挂着具象的红豆,而树上挂着抽象的记忆,这样抽象与具象组合的错位,语言的陌生感就形成了。我们进一步阅读,相思这种情感与忧郁的记忆是相配、相和谐的,这样,在陌生化的表达形式中又有了思想内容的亲切感。进一步延伸思考下去,我们还可以找到这种表达方式的源头,李清照诗曾曰:“唯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她把具体的事物经过想象传递给了抽象的忧愁,这里同样有具象与抽象、现实与真实的换位。如果再延伸下去,李清照名句在表达思维上更是借鉴了李煜的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把静止的愁经过想象传递给动态的东流水,同时把抽象的愁还原为一种具体的春水。李清照与李煜写作中内在的表达逻辑模式刚好相反。应该说以上句子在传达流程的表层上毫无联系,但在深层次上却具有本质的相似性。如果我们在这样的思维层面进行深度模仿的写作实践,那我们就可以看到这样一些精美句子的诞生:“思念在分手之后开始生长,长成伫立在岸边的棵棵杨柳”,“父辈们一生简单的日子里卷在辛劳的汗水里,那几分贫瘠的薄田耕种着一家人的幸福”,“在一个挑灯看剑的夜晚,有一个人把一腔豪迈而又寂寞的悲愤化作了宋词的一种经典”……这种立体式阅读与深度模仿只有是学生自己发现的才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这种写作行为也只有当学生自己用起来时才能内化为他们自己的一种写作素养。可以说,如果学生这样的阅读深度与思考品位被我们激活,然后自觉发展下去,他们将在这种意识下不断增强自己的感受力以及模仿力,最终达到创造力品质的提升和优化。我们常常责怪学生的作文缺乏创造力,而我们给过他们创造的途径了吗?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会创造吗?我们用自己的创造鼓励了学生的创造了吗?如果学生能这样带着立体式的眼光去寻找文字的各个侧面,并且能在深度模仿的操作途径中不断深入到有过程的言语实践中优化写作,那我们又何愁他们走不出传统阅读教学的藩篱和写作技巧理论的桎梏呢?
当然,写作从本源上说既然是一种“天性的需要”,它就必须具有明确的目标指向,无的放矢的写作必然会导致无病呻吟,而且必须在一定的氛围和情境下,至少是在一种相应的心灵状态下,写作才会产生真正的效益。所以有的研究者提倡如下四个方面的“真实的写作”是富有借鉴意义的:1真实的写作任务;
2真实的写作对象;
3真实的写作环境;
4真实的写作成果。
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即真实而有效的言语转换。而探索言语转化的操作途径与内在规律在目前的写作教学中几乎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
【参考文献】
[1]章熊中学生写作能力的目标定位[J]课程·教材·教法2000,(5):30
[2][美]约翰·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M]王承绪,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15
[3]姜广平,于国祥,贺学根新课程下的写作教学[DB/OL]
[4]余秋雨现代人的阅读困惑[N]扬子晚报,1998—09—18
[5]孙绍振直谏中学语文教学[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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