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科《苍茫大地》读后感
《苍茫大地》是江苏作家张新科的一部力作,作品宣扬主旋律,塑造了许子鹤这一出身富商之家,拥有博士学位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智力超群的数学天才,一步步走向革命,并最终献身革命,整部小说大气磅礴、跌宕起伏,是一部交织血与火、爱与恨的“红色史诗”。
张新科《苍茫大地》读后感 第一篇
《苍茫大地》以南京雨花台烈士为原型,塑造了革命先烈为救中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感人故事。也就是说,该小说并非全部虚构,而是有诸多历史依据的。小说主人公许子鹤的原型是中国学历最高的烈士许包野。许包野,祖籍广东省澄海县,1900年出生于泰国一个华侨家庭,7岁回国。1919年,许包野中学毕业,深受五四运动的影响,参加蔡元培为会长的“华法教育会”组织的赴法勤工俭学,1920年去法国勤工俭学,到法国里昂中法大学学习法律,同年,生一子,取名适欧,7岁夭折。后来分别在法国、德国、奥地利攻读哲学,获博士学位。1923年经朱德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许包野被派往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任教。“九一八”事变后,许包野受共产国际派遣,从苏联秘密回国。1932年抵达厦门,同年5月,在中共厦门中心市委的派遣下,先后到安溪、惠州、泉州、莆田等地巡视工作。1932年10月,许包野被党中央任命为中共厦门中心市委书记。在厦门期间,许包野秘密出版《发动机》杂志,引导群众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1934年,许包野被任命为江苏省委书记,与杨光华一起,同敌人进行斗争,配合党中央处决叛徒龚某。同年10月,由于中共河南省委遭到破坏,许包野被调到河南任省委书记。1935年2月,由于叛徒出卖,许包野被捕,后来被押送至南京国民党特种监狱,遭受敌人各种折磨,宁死不屈,最后因伤势过重,在南京监狱壮烈牺牲。
小说主人公许子鹤和原型许包野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广东澄海人,父亲都是华侨,都曾去哥廷根大学留学,都是受朱德的启发加入中国共产党,毕业后都曾在苏联莫斯科大学任教,都曾担任江苏省委书记和河南省委书记,最后都被捕受尽酷刑而英勇牺牲。甚至整个小说的结构都模仿许包野的家庭。小说的楔子写许子鹤妻子叶瑛苦苦等待丈夫半辈子,终于在临死之前得知许子鹤五十年前就已经牺牲在雨花台。这一情节正是历史事实,1982年,八十多岁的叶燕苹老人,给广东澄海党史办写信,寻找失踪丈夫许包野的下落。叶燕苹得知许包野的革命经历后,献出了保存了半个世纪的许包野从苏联带回来的遗物。1987年3月,广东省人民政府追认许包野为革命烈士。后来,许包野的英雄事迹在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展出。
当然,最引人深思的是小说在塑造许子鹤这一文学形象时,到底走出历史多远。历史形象不同于文学形象,历史形象是曾经发生的事实,而脱胎于历史的文学形象,则是作家虚构的产物。文学形象的生命力正在于它的丰富多彩和超越历史羁绊的生命力,正如作为小说《林海雪原》中英雄人物的杨子荣,与作为作家曲波战友的杨子荣有着很大的区别,我们所津津乐道的是小说中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尽管作为烈士的杨子荣同样也应该值得我们缅怀。许子鹤究竟多大程度上是文学虚构,换言之,底本和述本之间的差异正是我们所感兴趣的问题。
从情节上讲,小说增加了下面内容。首先,许子鹤被写成一名优秀的北大数学系学生,他在北京大学参加了五四运动。其次,小说详细描写了许子鹤在德国哥廷根大学的留学生活,许子鹤的原型许包野辗转法国、德国、奥地利的的事迹被改写成许子鹤留学哥廷根。许包野获得的哲学博士学位也被换成了数学博士。许子鹤在哥廷根品学兼优,得到教授的器重,俘获教授女儿的芳心。再次,许子鹤在莫斯科大学,深受同事的器重,和教授切磋,具备了严酷环境下生存的能力。第四,许子鹤的主战场从厦门转移到上海、南京、河南。值得注意的是,历史中的许包野于1935年在河南被捕,同年牺牲于南京雨花台。而小说中的许子鹤则在河南战场大获全胜,抗战胜利后又返回南京,进行地下斗争,解放前夕才被捕就义。
作者将许子鹤的专业由哲学改成数学,并非偶然。基于常理,哲学属于社会科学,与政治学毗邻。学哲学专业的人开始进入政治领域本不是难事。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横跨哲学和政治学两大学科,因此,取得哲学博士的许包野转向马克思主义从逻辑上是很容易理解的。数学属于自然科学,被认为最为中立性的学科,与政治相差甚远。因此,从事自然科学的人转向马克思主义,从逻辑上就比较困难。作者似乎想要挑战这一难题,着力把许子鹤刻画成为超一流的数学天才,在国内无出其右。出国后,哥廷根大学的数学家都对他青眼有加,他的数学博士论文选题最难,成就最高。这样一位大师级的数学家最后成为一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暗示了共产主义道路的科学性和普遍性。因此,作者修改革命者的专业有着较为深刻的含义,即共产党的道路是最为科学、最为正确的道路。
作者为了突出许子鹤革命的重大意义,不惜改变历史事实,首先将许子鹤活动范围重点放在了上海、南京,而不是厦门。再者,将主人公的死亡时间推迟,从许包野牺牲的1935年延长到了解放战争时期。这样做实质上赋予了主人公与新中国的一个共同开创期。许子鹤的政治生命开始于五四运动,目睹了“四一二”反革命血腥屠杀,经历了五卅运动、校场口惨案等历史时刻,牺牲于解放战争,见证了中国共产党的成长和国民党政府的衰亡。换句话说,正是许子鹤一样的烈士的牺牲换来了新中国的诞生,这正是作者苦心经营的历史主题。从恽长君到邓翰生,再到许子鹤,烈士们前赴后继,传承革命的火种,他们是历史上的永恒的丰碑。
作者精心塑造了许子鹤这一共和国烈士的英雄形象,他公而忘私,勇于承担,是一个道德伟岸的圣人。尤其是小说结尾写许子鹤准备就义时,坦然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从容走向刑场,笑对生死,令人潸然泪下。小说结尾的许子鹤很明显有着《红岩》中江姐的影子,烈士的羸弱之躯与钢铁般的意志形成巨大的反差,圣徒般的信仰可以让他们向死而生。
当然,英雄并不是没有儿女情长,无情未必真豪杰,侠骨柔情是塑造英雄的一体两面。作者写了许子鹤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妻子叶瑛和导师女儿克劳迪娅。叶瑛的角色是一个被拯救被启蒙的角色,她是许子鹤家的童养媳,是封建社会的牺牲品。许子鹤深深地同情这个乡下女子,不断地对她进行启蒙教育,教她识字、读书,使其重获新生。两人在上海的短暂相聚,让我们见证了先烈们甜蜜而又苦涩的爱情。为了一个承诺,叶瑛等了一生,足见许子鹤人格的魅力。克劳迪娅是一个痴情女子,她对许子鹤一见钟情,可谓他的红颜知己。为了许子鹤,她拒绝了母亲让她学习钢琴的建议,而是学习汉学,并喜欢上中国。她不远万里到香港,只为搭救落魄中的许子鹤。许子鹤的革命意志阻止了这段感情的继续,柔情并不能改变许子鹤的'志向,他拒绝了克劳迪娅和他一起回德国的请求,二人就此分别。多年以后,白发苍苍的克劳迪娅坐在许子鹤的坟前失声痛哭。这一角色有两个功能,一是衬托主人公的伟岸,二是用柔情强化革命者的动力。因此,书中两个女性都是许子鹤的陪衬者,她们要么成为许子鹤拯救的对象,要么成为许子鹤革命突破的堡垒,实质上都成为塑造许子鹤英雄形象的最佳陪衬。
张新科《苍茫大地》读后感 第二篇
该作品在成长小说的谱系内,整个小说从头至尾聚焦于徐子鹤,从他的出生到求学、游历、工作乃至死亡。成长小说,源自18世纪末期欧洲的“教育小说”,通过空间、时间的转换完成主人公形象的塑造。中国的成长小说是十七年文学中的一个重要收获,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改造痕迹,最为典型的是《创业史》《青春之歌》《红旗谱》等,小说都描写一个年轻懵懂的少年如何经过引路人的指点,最终找到共产党的队伍,成为一名无产阶级革命者的故事。《青春之歌》中林道静遇见了卢嘉川,《红旗谱》中严运涛遇见了贾湘农,无不如此。引路人的叙事功能在于引导迷茫者走向光明前途。在《苍茫大地》中,徐子鹤同样也遇见了改变他生命轨道的人,恽长君和邓翰生,正是这两位中国共产党人引导着徐子鹤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共产主义道路。
无论是西方的教育小说还是中国的成长的小说,都是描写人在环境变迁中的成长,本身就是启蒙文学的范畴,只不过中国的成长小说有着强烈的意识形态规训作用。这种意识形态昭示着中国共产党在人的启蒙中无可替代的决定性作用。林道静如果没有遇见卢嘉川,永远只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她到农村的改造是必然的,因为这样才能消除与生俱来的小资气息。当然,《青春之歌》之类的成长小说带有十七年时代的特点:资产阶级天生是罪恶的,他们必须进行无产阶级人生观的改造,否则,无法重生。而《苍茫大地》中许子鹤则无须经过这样一个痛苦的磨练,他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很自然地受到马克思主义的熏陶,天然地追求共产主义。阶级差异在十七年小说中是一块试金石,而在当下革命英烈小说中被悄然抹去。文学是时代的一面镜子,因此,讲述故事的时代远比故事本身的时代重要。
《苍茫大地》也有革命英雄传奇小说的影子。十七年文学涌现了一大批诸如《铁道游击队》《烈火金刚》《林海雪原》等革命英雄传奇小说。英雄传奇小说是新瓶装旧酒,表面上讲述革命者如何战胜敌人的故事,但其小说结构仍走不出侠义小说的范畴。换言之,武侠小说在十七年文学中虽然被取缔,但却改头换面以革命英雄的姿态在文坛上涌现。这也说明通俗文学自有其发展源流,不是政治话语可以轻易禁止的。陈思和先生在《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中曾经深刻地指出《林海雪原》中存在五虎将模式,这种模式在《三国演义》《三侠五义》等传统通俗小说中都有明显体现。李杨先生在《50-70年代中国文学经典再解读》一书中深刻地分析了《林海雪原》中的复仇主题、英雄儿女叙事结构、神魔对立等传统通俗小说的必备要素。这些小说的内在通俗因子实质上消解了革命叙事的神圣性,如果革命真的如同小说描写那样传奇浪漫,未免太戏谑化了。同样,《苍茫大地》也未能脱离革命英雄小说的路数。首先,小说主人公的塑造也有“五虎将”模式。在徐子鹤的周围,有董义堂、罗琳、魏坤等得力助手,形成一个智囊团。其次,小说也有神魔对立的因素。革命队伍的同志都体现了圣徒特征,纯洁、完美、忠贞。自我欲望在革命的神圣信仰面前完全被放逐。而反面人物则呈现出贪婪、凶狠、好色等特点。而《苍茫大地》中的反面人物熊昌襄、王全道无不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最后,复仇仍是小说的叙事动力。《苍茫大地》中,徐子鹤最后杀死反动派头子熊昌襄,为英勇牺牲的战友们复仇,大快人心。
总之,《苍茫大地》从十七年成长小说、革命英雄传奇小说吸收通俗小说的营养,使得小说情节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引人入胜。但是,过于传奇通俗的情节也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革命的神圣性,革命成了一系列的暗杀与反暗杀的权谋游戏。这使得许子鹤形象出现了悖论,该人物成为革命信徒与权谋大师的奇怪结合。平时讲述革命的大道理,而在暗战过程中,则如诸葛亮般地神机妙算,常常神出鬼没,玩弄敌人于鼓掌之间。这也使得他最后被捕显得过于勉强,他为了营救十二名爱国人士,而不惜暴露自己,被敌人擒获。之前,许子鹤在河南面对狡猾百倍的敌人布置的天罗地网,都能够轻松逃脱,而最后的战役难度系数与河南之战不可同日而语,许子鹤却轻易地落网。革命的主题与传奇的叙事之间出现龃龉时,作者不得不让许子鹤走向死亡,因为他必须回归许包野的烈士本色,如此,才能完成革命主题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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